我三個月大時的一場車禍,從此沒有了父親;來不及認識就永遠失去他!四歲時隨母親嫁進了洪家,對叔叔改口叫爸爸一事,我心中有諸多疑問,卻不敢開口詢問。好在爸爸忙於做生意,不常在家,每每他回來時,都是巧克力橘子水及漂亮的紗裙,年幼又缺物資年代的我,很快就移轉注意力。

 

直到進了小學,填寫資料時,被老師問:為何妳姓李爸爸姓洪?這個問題從此如惡夢般進了我的腦,入了我的心。當下不知如何回答,只能堅定的說,我爸爸一直都姓洪啊!我弟弟妹妹也姓洪,愈講心愈虛,難不成我真如舅舅說的是外面揀回來的?回到家問外婆,只見她垮著臉不回答,怕挨打沒敢再問,只是接下來放學回家都避開同學,深怕被問為何我回家是回到洪寓?沒法回答也不知答案,但心裡的恐慌不安是一直存在的。

 

八歲那年夏天,跟著外公曬書,把書櫃裡所有的書一本本攤開在太陽底下,希望陽光帶走所有的蟲及濕氣;意外翻到舅舅的日記,寫的時間剛好是我生的那一年。好奇心驅使下,就偷偷看下去,看到十月底那天的記載,登時我整個人僵住,謎底揭曉:原來我親生父親那時候就因車禍往生,原來我的父親姓李,原來現在的爸爸是繼父!默默的闔上日記,也關上嘴封起心,讓悲哀沉澱在內心深處,對大人們在此事的態度有著更深更多的誤會。坦白說,爸爸視我如己出,從來不曾有過差別待遇,甚至對我比親生子女更好。在娘家生活的日子裡,總是吃好穿好,除了我總被叫洪小姐,弟弟妹妹同學朋友都叫我洪姐姐,除了被問到名字時,我一定表現超級彆扭外,我真的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!五歲家裡就有電視,小學家裡有鋼琴,中學家裡有冷氣,有司機接送。到出嫁一直受到娘家的照應,對我來說,爸爸除了沒有生我,養育之恩真的天高地厚。然而我心深處竟一直糾纏著那個結,那個父女不同姓的結!面對外人我最討厭被問名字,要去解釋,要去翻陳年往事。家族間的聚會我也是能躲能閃都儘量不參加,避免碰到不知情的第二代第三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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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Apr 15 Thu 2010 23:45

一場沒來由的無情火

在四月初的寒夜裡摧毀四棟鐵皮屋

二十多輛消防車搶救後

只剩一片斷簷殘壁及兩具焦屍

留給年邁的老母親錐心的悲傷和流不完的眼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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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中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
是媽媽受難日
自己的生日
對已當二十多年媽的我來說
酸甜苦辣五味雜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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